“这辆车，是拍13、14集中阿宝和雪芝情起缘尽的地方，我很喜欢那段戏。”昨天下午，在上海影视乐园（车墩），坐上13路道具车，跟随上影导演、《繁花》联合导演，也是剧中黄河路烟纸店老板景秀的扮演者程亮，晚报记者回到电视剧《繁花》的众多拍摄地，从黄河路转身就到进贤路，从外滩27号挪步“至真园”，一探剧中90年代的上海如何从无到有，从朴素到光鲜。
图说：程亮在13路道具车前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（下同）
多处拍摄地 满满是回忆
公交车很快开到“浙江路桥”边，那是阿宝和小宁波落水的地方。再沿着桥往前走十几米，3号棚赫然眼前，“我第一次来《繁花》剧组就是在3号棚，对这个棚很有感情，也在这里见证到王家卫导演、鲍德熹老师，以及众多工作人员怎么把它变成‘27号’的。”程亮介绍，剧中的第一代上海白领的办公场面、汪小姐的成长故事，以及范总召开“三羊牌”发布会等都是在3号棚完成拍摄的。
《繁花》中的“沪联商厦”位于车墩“南京路”上的“永安百货”。进门有复古的水晶吊灯和铁栅栏门的电梯，许多影视剧会在这里拍“和平饭店”，“但我们《繁花》中的和平饭店是去实地取景拍的。”程亮带着几分骄傲在门口的一角比划，“这里曾经搭了很多货架，三羊牌上市时，人山人海涌入商场抢购的场景就是在这里拍的。”打开门进去，是一个路面不平、不起眼的小广场，那是拍摄货物清点交接，范总卸货时心疼“东西湿了”的地方，“那场戏，董勇老师演得特别有意思。”百货公司一楼闪转腾挪，已经“拍”了好几场戏，楼上空间自然也不浪费，“阿宝、陶陶躺在甲肝医院里的戏就在这里顶上完成的。”程亮骄傲地说，《繁花》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把上海历史上很多重大事件都描绘得很细，“比如30多年前上海那场甲肝大流行，曾有30万人被感染。”带着对上海的回忆，也带着对剧组生活的回忆，程亮语气里满是温柔。
图说：车墩的“黄河路”
一个摄影棚 拍了三年戏
车墩原有的体量并不能完全容纳下《繁花》的拍摄需求。“上影本着打造海派精品的初心与长远考虑，以50年建筑标准1:1还原了20世纪90年代的黄河路、进贤路两条马路。”上影集团董事长王健儿介绍，2020年4月，自己打开朋友圈，第一次看到王家卫启动《繁花》剧集的消息，为了让《繁花》在上海、在上影“绽放”，他与王家卫有了一次聚会。“王家卫导演说，我是很想回到上海拍摄，闻着法国梧桐树的香味拍《繁花》，全上海我就看中一个摄影棚基地，上影有没有魄力拿下来？”面对王家卫的“激将法”，王健儿“将计就计”应下《繁花》之约，投资5亿，收购了王家卫看中的昊浦影视基地。
图说：车墩的“至真园”
后来，夜东京、菱红的精品店、至真园顶楼包间等场景都在昊浦影视基地超过5000平方米的摄影棚内搭景，这也是上海目前最大、规格最高的摄影棚。如今这些场景已经拆除，让故地重游的“陶陶”、上影演员陈龙略感失落。“我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，看到马伊琍就在外面晒太阳。三年来，我在这个门口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夕阳，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日出。”
图说：陈龙
实景黄河路 其实很“朴素”
电视剧《繁花》里，20世纪90年代的上海红尘滚滚，车水马龙，很多观众质疑剧中的黄河路是否过于璀璨，毕竟现实中的苔圣园酒家并不耀眼。昨日，来到昔日片场，车墩的“黄河路”，没了霓虹闪烁，也少了些金色招牌，“至真园”都显出几分“朴素”的面目来。“现在看觉得地方并没有回忆中那么大，但拍的时候觉得老大了。每天都会有几十人在现场，我们拍夜戏多，从下午拍到第二天早上，拍到凌晨四五点才收工，通宵是家常便饭。”程亮站在曾经景秀的烟纸店的位置，回忆从前，“去年春节，‘黄河路’ 灯火通明，我们拍年初五放炮仗和开业的戏，整夜都在放鞭炮，像过了很多次年一样。”
图说：车墩的“至真园”内景
面对《繁花》是否原原本本“还原90年代上海”的争议，程亮坦言，如果大家到拍摄的实际场景来看，会觉得至真园并没有过度繁华，质感与现在黄河路上的苔圣园酒家也比较接近。“之所以会形成剧中灯火璀璨的感觉，一方面是王导所说的，他想还原那一代人内心的震撼。另一方面在于，《繁花》是以电影的态度和方法来拍摄的。通过电影级别镜头的呈现，很多现实中普通的东西也会看上去更为华丽。”作为一个全程参与《繁花》的演员和导演，他说，“电影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感受，一切都会被放大。这种璀璨的感受，更接近于创作者心理的效果。”